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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五十五 战事

      湛露道:“那是皇后娘娘私下赏的,礼部没有单子给府里,我还未来得及理出来。昭训且等等,我这就去拿了来给昭训。”
    一时湛露回转来,身后跟着翠浓和蔻儿。两人把匣子放在榻前花梨木灵芝形案几上,便行礼退下了。
    湛露将匣子一一打开,一时宝光四射。两个匣子里装着珍珠,另两个匣子里则是各色宝石。都是做头面的上等货,俱都拿绒布内层细细的隔放着。
    我从第一层拈起一颗珠子,指甲盖儿大小,约有八分重的样子,浑圆光滑,皮光莹润。转头问湛露:“现如今这种珠子在外面,能沽出什么价呢?”
    湛露露出为难神色来:“这个婢子倒不清楚。要不我打听了再给您回话?”
    我微微颔首。
    晚膳时,萧王风尘仆仆的带着小安子进了门。
    我笑道:“王爷倒像是掐着饭点儿回来的。”
    佟妈妈笑吟吟的带着如意上去伺候着他去了净房。我略有些诧异,照说这些事情,是不用佟妈妈这种身份的嬷嬷亲自做的。
    正思量着,萧王已经换了衣服出来了。我朝他面上瞧了一瞧,“王爷去了趟马场,回来倒添了些肃杀之气呢。”
    萧王闻言,唇角勾了勾,“妮子眼睛好亮,这都被你发现了。”
    用完膳,我在灯下拿了前几日做了一半的香囊飞针走线,萧王坐在一边看书。赤芙过来将烛火剔得亮了些。
    一时房内只听见间隔一会儿便翻动书页的声音。
    我抬眼看过去,是《疆域志》。心中微微一跳,掂量一会儿,还是问道:“最近有战事么?”
    萧王听了,翻书的手微微顿了顿,看我一眼,将书放下了,含笑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司马监一向只为皇家猎场蓄养马匹,可早起听王爷说的却是来了十几匹军马,因此妾身揣摩着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呢?”
    萧王过来坐在我身边,伸手揽我入怀:“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对司马监的惯例如此清楚,又能见微知著。西北那边的确有些蠢蠢欲动。不过我大齐男儿也不是吃素的,难道还怕他不成。”
    却对到底有无战事没再多说什么,转了话题,语调轻松的问道:“今日在永嘉皇姐府上过得可好?”
    我见他刻意收敛了眉间的端凝,便不再追问,也笑答到:“皇姐待小莞极好,要送几个人当做陪房给小莞。还和小莞一起给二公子起了小名,叫六生。王爷觉得可好听?”
    萧王听了永嘉公主送几个人的话,眼神微动看了我一眼,很快对我说的六生的事情回应道:“你们二人都觉得好的,自然是好的。”
    “阮姐姐今天带着我和堇夫人一起去的。我把佟妈妈也带了去。亏得有她们,不然小莞实在分不清这么些诰命、夫人的。”我仰起头看着他,“今天在筵席上听隔壁桌威远侯府的李夫人跟户部尚书府的刘太太说‘我们新入宫的十一小姐也拜托了’。却不知道所为何来。”
    萧王伸手将我头上的白玉喜上眉梢簪拔了下来,我发髻便缓缓松开,一头长发倏忽散开来,有几缕打在他手上。
    白皙修长的手抬起来,穿过发丝停在我脸颊上,摩挲流连。萧王道:“卫王的好舅舅,在林氏族里又寻了位美人,前几日托了蒋淑妃,已经荐给了父皇。”
    我不由对威远侯府的做法有些瞠目结舌,“可是林婉仪才刚刚被赐死。难道林氏族里就没半点触动?这才过了几日功夫,居然又送去一位!”
    “触动?”萧王慢慢解开我衣服上的结节,挑眉冷笑:“自然是有触动的:有卫王一日,才有林氏一族的好日子。这触动他们可是明白的很呢。”
    口中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不一会儿便欺身过来。
    ……
    从未合拢的帷帐中看出去,临窗条案上放着个豇豆红瓷柳叶瓶,插着几支白色的蝴蝶兰。枝条曼垂。娇弱的花瓣似在疾风骤雨中颤颤巍巍,晃动不已。
    咬唇忍住几乎逸出口的呻吟,脑中一片混沌,却偏偏记起一句词来:风欲转,柔态不胜娇。远翠天涯经夜雨,冷痕沙上带昏潮。谁梦与兰苕。
    我认命的微微合了眼。
    早上醒来,萧王已经离开。我只觉疲软,便窝在床上不想动。
    赤芙用托盘端来一碗鱼片粥和几样小菜。
    又低声向我问道:“小姐跟王爷说了公主送了您仆从的事情吗?这样子妥当吗?
    我颔首道:“自然要王爷知晓,日后才好行事。不然即便如今不说,今后与府外的他们来往,不可能不经王府门户,府中管事们会知道,王爷自然也会知道。不如先就让这些人在王府过了明路。”
    正说着话,湛露带着两个丫鬟进来了,笑吟吟的禀道,“请昭训安。这是刚从三等提到二等的小秋和丰儿。原本直接问采买上的人也能知道些珠子的行情,可我估摸着我们自己的人去问的更详尽些。便让她们两个出去东市逛了逛。”
    我赞许的看着湛露,“你想的很周到。着她们到外间等着吧。”
    赤芙收了托盘,和湛露一起服侍着我更了衣,去了外间。两个丫头已经齐齐跪下行礼。
    我徐徐坐下,扫了她们一眼,笑道:“起来吧。我这里只要忠心做事,平时没那么大规矩。”
    转头问湛露,“你刚刚说她们的名字是小秋和丰儿?”
    湛露答道:“是呢,她们二人原来是在王府庄子上的,进了王府便指到了多福轩。不知她们可有那个福气请昭训改个好名儿?”
    两个人听了,也脆生生的说:“还请昭训赐名儿。”
    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道:“原来就不错,何必非要主子改名。”
    叫丰儿的那个略胖,却生的白嫩,听了就说道:“昭训不知,原来在庄子上不觉得,进了王府,却总有人笑话婢子呢。问着风儿、雨儿在哪里。若是没有有风调雨顺,又何来丰儿。”
    我扑哧笑了,这笑话人的人,也是个促狭的。还不是一味的粗俗,倒是知文晓字的。我看看两人,问道:“你二人是一个庄子上来的么?”
    小秋有些羞涩,“回昭训的话,是。我们二人都是从青丘庄上选进府来的。婢子家人管着庄子上的账目。婢子原先在庄子上也算个出挑的,可来了府里,才知道人外有人。婢子见识少,只会算账打算盘,实在有些土气。不过今后跟在昭训身边,增长见闻,日后应该不比那些笑话婢子的姐姐们差了去。”
    我见她虽然有些拘束不大方,但是说话条理分明,而且知道说关键。
    便温言道:“你家既有一技之长,你又何必妄自菲薄。既有这个志气,以后好好做事就是。从庄子里来的也好,原先就在京城中的也罢,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人只要别自己看不起自己,一直努力着,就不会总被人瞧不起,总有扬眉吐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