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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二十七章 问策(上)

      萧王听我讲的有趣,放下茶杯揽了我的腰,我顿时脸上火烧一般。厅上的侍女早已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萧王笑道:“言语大胆有趣,偏生这么爱脸红。明明让人觉得你满心欢喜,稍稍亲热些,你又别扭起来。让本王无所适从,却更放不下你。”
    我按捺住心中的慌乱,抬眼望住萧王,牵动嘴角笑道:“殿下真真是霸道呢,难道喜欢了便不许人家害羞的么。”
    萧王拥住我:“病了这许多时日,越发爱娇了。”他的下巴碰触在我额前,有微微刺刮的感觉。
    室外有萧瑟的风,被挡在了窗棂外,于是心有不甘的飘旋着去了。只有秋阳的影子无限缱绻的在花窗前流连。
    靠在他怀中,室内只听见我和他清浅的呼吸声。错金博山炉里苏合香的轻烟妖娆的升起来,让人有种日光静好的错觉,然而我的心倒因此获得一种奇异的宁静。
    萧王轻轻抬起我的脸,正待说什么,花厅外传来他的近侍小德子同小安子说话的声音:“王爷还在莞夫人这里呢,鲁、姚两位先生已经在偏厅等候多时了。安哥哥,你且报给王爷知道才好!”
    萧王与我对望一眼,忍着笑,存心要听小安子如何应答。
    “德哥哥,我叫你哥哥,你自己报进去罢!莞夫人病了这许多时日,好容易今日好些。让王爷多待上一会王爷也多些欢喜,咱们跟着的人自然也跟着讨喜。再说这半天了王爷也没叫咱们,倒是厅内侍奉的姐姐们都退了出来。你小子让我现在进去通禀,不是害人么!”是小安子俏皮的声音。
    我抿唇笑道:“鲁、姚两位先生既已在偏厅等候多时,王爷还是快去吧。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萧王颔首,柔声道:“晚间再来看你。”
    我垂下头去。
    萧王起身,慢慢行至门口。忽地回头看我,又转身过来牵起我的手,“陪本王去吧。本王的耳朵是不得不受这两位的聒噪,起码目光所及是小莞的赏心悦目。”
    我迟疑,“怕不太妥当……”
    萧王却不管不顾的拉了我就走,言道:“怕什么,是本王命你陪着,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可妾一介女流,在外客跟前抛头露面的……”我并不松口。
    萧王停下脚步,目光在我眉眼间流连。片刻又笑道:“叫小德子陪你在屏风后面就是。”
    推辞不得,便随着他共一乘轿去了乐道堂。
    下的轿来,萧王携了我从书房暗门绕进偏厅。吩咐小德子陪我在黑檀木烫金插页屏风后坐了,自己理了理衣袖从屏风后慢慢踱出。
    “见过王爷!”是两名男子的声音,其中一人嗓音清亮,一人略显老沉。
    我掩了衣袖悄悄从屏风插页的缝隙中看出去,萧王满面笑容,已伸手虚扶了两位儒生模样的人一把。
    “两位先生快请上坐。小安子吩咐人换了热茶来。”
    两人中一位身着常见的驼色长衫,另外一人竟着了十分娇艳的松花色长袍。因隔着一段距离,形容倒看得不十分清楚。
    小德子在旁悄声道:“蓄须那位是鲁渭哲鲁先生,着松花色袍子的是姚华棠姚先生。两位俱是秘书省的儒林郎。”
    我微微摇头,示意小德子噤声。回转头留神听萧王和两位先生的谈话。
    “王爷,恕老臣直言,您若同往日一样和光同尘、多方避让,只怕来日难逃废黜王位。太子现在按捺不住,准备发难于您。您还要不闻不问、坐以待毙么?”鲁学士看去很是焦急,已顾不得言语上的忌讳,直抒胸臆了。
    萧王不紧不慢的拿茶碗盖子滤了滤茶叶,脸上浮起戏谑神色,缓缓抿上一口热茶。放下茶碗,方道:“父皇身子康健,太子殿下这样做,才是自取废黜。我真与他在朝堂上针锋相对的话,岂不是让旁人捡了鹤蚌?”
    鲁维哲听萧王不以为然,顿时急了,站起来向萧王深深一辑,双目圆瞪,道:“可老臣得知太子已将内廷守卫分批更换,只怕不日便要动手,王爷当早定对策!否则只怕您与皇后娘娘求善终而不得?”
    “哈哈哈哈”,一边默不作声的姚华棠忽然大笑起来,“鲁大胡子,真不知你是妙语连珠还是危言耸听!太子已是储君,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还招他皇帝老子忌讳的事情。”
    鲁维哲气的胡子抖动,指着姚华棠咬牙道:“姚疯子,太子虽是储君,但离九五之尊毕竟隔着君臣之别的一步!何况圣上避暑离都、着储君监国期间太子一党多有不智举动。前些日子在五皇子的抨击下败露不少,如今受了申饬、折了党羽,关键是太子害怕已经失了圣心。这种情形,便是太子尚顾念父子兄弟的情分,只怕他身边的人也会教唆着发难于陛下和王爷。”
    姚华棠也不生气,只斜斜朝鲁维哲飞个不屑的眼神,自顾自的端起茶碗细细品起来。
    鲁先生在一旁无之奈何,只是干瞪眼,胡髯抖动个不停却说不出话来。
    “鲁大胡子”之名难不成便是如此得来!倒当真令人忍俊不住——身边小德子早已偷偷乐上了,只是不敢出声,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我看他忍笑忍的辛苦的摸样滑稽;再看鲁先生,和戏台子上的美髯公抖须一般并无二致,自己不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声音不大,可外间几人正无声响,因此十分清晰可闻。眼见鲁维哲和姚华棠齐齐向这边看来,我不由暗叫不妙。
    瞥见萧王并无不悦神情,反倒饶有趣味的一起看过来,便朗声向屏风外说道:“两位先生见谅,婢子是王爷座下近侍婢女。因忽然想起坊间流传的一则笑话,说是一大家子吃饭,家长在首座说的话,传至末席已是面目全非令人捧腹,故而失态,还请王爷和两位大人原谅婢子尊前失仪之罪!”
    屏风外萧王已大袖一挥,道:“恕你无罪。”语气中是欢快而戏谑的。
    身边小德子本来十分紧张的看着我,听萧王如此说,方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