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和苏念漓沉默不语，这样的话她们的师傅也同样说过，想不到程翎年纪轻轻，仅在仙王期便看透了本质。
    良久......
    秦子衿说道：“程翎，即便如此，我们也无力改变，如今上到封王塔第九十九层，已是站上巅峰，还不如抓紧时间感悟天道。”
    苏念漓也是这个想法，只是看着程翎并不说话。
    程翎顿时有些意兴阑珊，秦子衿和苏念漓的想法他理解，但总感觉缺少了什么，他在大厅内扫了一圈后问道：“咦，赵九幽呢？”
    苏念漓说道：“你看那边，最远处的房间已经显示有人了，应该是进入参悟了。”
    程翎点头，说道：“既如此，你们也进入房间参悟吧！我还有些感悟需要梳理一下。”
    两女见程翎兴致缺缺，也不强求，各自选择了一处房间走了进去。
    程翎并没有随她们进入房间，而是留在大厅内，但却不是为了梳理感悟，他隐隐中有些感触，封王塔的顶端或许并非如此。灵魂放空，精神力逐渐蔓延，直至铺满整个大厅。
    到此时，大厅内似乎再容纳不下他庞大的精神力，开始一丝丝朝塔的顶端蔓延。随着精神力的累积，延伸的高度越来越高，似乎要溢出封王塔顶。
    蓦然间，他的眼前展现出一幅奇妙的景象。在一片广袤无边天域当中，一轮红日渐渐西斜，而随着这红日西斜，这无边无际的天域大陆也缓缓的融化，最后一些仙人绝望的看着那西斜的落日，却毫无办法，只能跟随着这一界慢慢的融化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突然之间，他有种直觉，若一直停留在封王塔内，自己的成就将永远止步于仙帝境界，就好像被笼子束缚住，总有一天会如同那片天域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精神力再次延伸，穿透那片天域，直接上到宇宙空间。识海内的精神世界，早就被散溢出来的精神力灌满，七颗闪耀明亮光芒的淡蓝色精神之星，如同璀璨的宇宙星辰。
    下一刻，在那七颗精神之星的旁边，第八颗精神之心逐渐凝聚，从米粒大小缓缓增大，到最终达到与其余七颗精神之星一样。
    霎时间，原本感觉到有些后继无力的精神力，仿佛的得到强大的能量补充。眼前的宇宙空间变得更加悠远、深邃，也更加清晰。精神力化作一丝丝牛毛粗细的丝线，朝四面八方蔓延。
    这些丝线渺无痕迹，只有程翎自己才能感受的到。渐渐的，那些丝线变得逐渐清晰，如同一丝丝天道轨迹般在脑海中显现，一缕缕的道韵气息很快就在程翎周围慢慢扩散开来。
    如果秦子衿和苏念漓还在大厅当中，看到眼前的景象，绝对不会想着进入房间。这种道韵太不寻常，几乎根本就不用提示，种种本源气息便能在脑海中闪现。
    在这样的环境下参悟天道，亦或者参悟属性意境都会事半功倍！
    事实上，随着感悟加深，程翎修为简直是突飞猛进，从仙王初期到仙王中期，再到后期、圆满、巅峰......，仅仅花了不到两个时辰时间，就一举突破到仙皇期。
    但他压根就不知道，神魂完全沉浸在那些天道感悟当中。渐渐的，他似乎模模糊糊的抓住了其中一些隐约的东西，但是这种东西却无法真实清晰的感应出来。
    程翎知道，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感悟了，只能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右手伸出化作剑指，就这么在虚空划了几下，这才抬脚朝虚空踏了上去。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空空如也的第九十九层大厅空间，突然多出来一个隐隐约约的台阶，这个台阶若隐若现，似乎没有，又好像真实存在着。
    这绝不是程翎用剑气引发造成的，而是他在这空间内触摸到一丝天道规则，这才形成了这种规则阶梯。
    由此看来，封王塔第一层到第九十九层的金色台阶，都是由天道规则组成的，只是那些规则清晰明了，让人一看就能明白。而这上往第一百层的台阶，规则就没有形成，别的修士才无法看见。
    其实从一开始，程翎就感觉封王塔的层数有些古怪，就因为刚刚进入的第一层。里面竟然是一座幻境，与别的楼层完全不同，也没有出现供人感悟的房间。
    所以，他便推测，封王塔的确是九十九层，而这第一层并不应该算在其中。如果算上第一层，那塔的总高应该是一百层！
    在这其中，登金色台阶的经历给了他很大的帮助，每一层都能感觉到丝丝道韵，但唯独第一层没有，这显然不常理。再加上来到第九十九层之后，并没有那种可以窥探一切的感觉，所以才产生了疑惑。
    又有谁扬言封王塔有九十九层？他们难道亲自上来过？总结自己的闯塔经历，能凭单人力量直上第九十九层的，从古至今，绝不会超过五人。
    而像赵九幽那般逆天的修士，绝对是少数，他很有可能真的被九幽圣帝给夺舍了，又或者说是转世重修，而且还是那种保留原本记忆的转世重修。
    由此可推，凭现在天道规则残缺的仙界，根本不可能再有修士能上到第九十九层。那么这个数字从何而来？虽然说有些宗门会存在一些上古传承，但这毕竟是极少数。
    况且山河虚境中的经历，回到现实世界中后基本都会消散。
    从封王塔开启之时，程翎便知道，无论在里面还是外面，大家的神识都无法扫射出去。那么就能说明，没有人知道封王塔只有九十九层，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说，又或者说是惯性思维而已。
    既然没有人能肯定封王塔只有九十九层，那焉知没有第一百层？
    正是把握到这种心理，程翎才看破事情的本质，由此触摸到一丝天道轨迹。
    跨上第一层虚空阶梯之后，程翎剑指再次打出数个手势，同时又是一步跨出。
    只是这一脚明明跨在了虚空的地方，可是当脚步落下来的时候，他的脚下再次出现了一个淡淡的虚幻阶梯。
    随着程翎一步一步的跨出，他们身形很快就离开了第九十九层的地面，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一层。
    这一切，别看说起来简单，但其中的凶险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程翎每一步都好像在走钢丝，只要有一步踏错就不是进入第一百层了，而是被空间错位绞成碎末，即便是远在万里之遥的真身，神魂道念受损之下，神魂也会受到极大影响。
    他知道这种空间推衍出路的可怕和危险，可是没有别的办法。要想尽快提升实力，寻找杨鸿秋、云靖雯、柳轻烟的下落，必须要使用非常人的手段。
    自己的境界停留在仙君期已经很久了，更何况还要面对江浩扬的压力。只要有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去试一试。对他来说，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和千分之一的希望根本是一回事，成功，或者不成功！
    这是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不过谁让这里是山河虚境，而且他还有三道命魂，谁能肯定他无法成功？
    踩着虚空台阶一层层往上，到后面越走越慢，程翎感觉到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眼前只剩下最后的一步。这一步跨出，他就从一处位面跨入另外一个位面。
    深吸口气，大约十几个呼吸后，他终于一咬牙，大步跨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穿过一段很长的时空，程翎终于落在了一片雾霭缭绕的空中，浑身上下感觉到一阵阵轻松。
    睁开双眼，他看见一个根本看不见底的巨大塔顶，竟然已是来到封王塔外的塔顶之上。
    望着远处雾霭缭绕的空间，程翎想一探究竟，不过很快发现，他的神识压根就扫不进去。
    正在愣神间，前方的空间产生一丝丝的波纹，片刻后，一个如婴孩般大小，带着一双透明翅膀的精灵显现出来。
    他深深的看了程翎一眼，许久之后才说道：“恭喜阁下，亿万年来，你是第一个上到封王塔塔顶的修士。”
    “你就是塔灵？”程翎并不慌张，从周元柏口中得知，进入封王塔之后，三天时间即将结束之时，塔灵便会出现。
    “不错，作为亿万年来的第一人，先让我看看你的综合实力！”说完，塔灵细小的手臂一挥，一点点淡蓝色的光芒如同雪花般从天而降，很快便覆盖住程翎周身。
    程翎惊骇发现，他根本无法动弹，连神识都不能蔓延出分毫，似乎完全失去了对身体和意识的掌控。
    许久之后，塔灵才满意说道：“不错，纯粹的人族，剑道天赋卓绝，咦！天神族的精神焠炼、地神族的体魄技巧、元神族的属性天道。怎么回事？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混沌，竟然窥探不到他的本源，不可能！”
    塔灵有些震惊了，双手舞动，淡蓝色的光点再次坠落，几乎将程翎完全笼罩。就在此时，他的意识当中，猛然显现出一道金光。
    那金光刺眼，如同阳光直刺，照得他的双眼几乎无法睁开，不仅如此，原本覆盖在程翎身上的淡蓝色光点，在金光的照射下，也开始逐渐消散。
    “这......这......这竟然是鸿蒙本源......！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虽然看上去很稚嫩，但绝对错不了，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