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凋零的花叶飘落,被风托着飞舞成一种漩涡般的色彩。白色的轻纱在风中缓缓的流动,没有色彩。
白衣女子赤足在地上行走,散乱的阳光投下斑驳的光点。
脚边晶莹剔透的琴弦合着阳光散发出银色的光芒,停下脚步,单膝跪在琴边,玉手来回抚摸着琴弦。嘴角擎着淡笑,偶尔抬头,明艳动人。
“连绵……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喜欢故弄玄虚。”淡笑凝固,眼中的迷雾渐渐的散开。
阳光中走出一身青色儒衣的男子,清明的笑容有着淡淡的哀愁和疲惫。
“小七,你瘦了。”
“我以为你会问我过得可好,或是说我们走吧!你的思想真是让人难以琢磨啊?”
“你顽强的生命怎么会不好好珍惜。”
“就怕在顽强也经不起摧残啊……”
他伸出手把住她的脉搏。“他给你用了药……”
“我这破碎的生命总是浪费那些珍贵的药物。”
“把这个服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瓷瓶塞进她的手中。“药材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它对你有效。”
“你连表达关心的方式都是这么的独特……”
“小七,什么时候你才可以不让人担心。”悠悠的叹息在四周环绕。
“连绵,不要叹息,这样我会觉得罪过,你该是象风一般不受羁绊的男子。”
“我并不觉得能够有东西羁绊脚步未尝不好。”
“温软如你,我从不希望你的脚步会停滞不前……”
“小七,你只需要安心的养好身体,其他的都可以交给我……”淡淡的笑意挂在唇边,薄唇扬起优美的弧线。
“遇见你,像个奇迹!”她笑得更加的开怀。
“也仅仅只是个奇迹……”心痛了一下,可是笑容依旧,清明的眼神有着明媚的哀伤,连绵便是连绵,永远只是个淡如清风的男子,守着最深的爱恋,却得装的像个局外人一般洒脱。
“连绵你哀伤的模样都会让我难过。”他不该有这么多的情绪,他应该是那个站在山脚上独自奏萧,笑容明朗的男子,诚如她当年受伤时望见的那个不然尘埃的眼神。
“小七,你总觉得世人难以捉摸,其实我最看不透的就只有你,你的伤和笑再也不在轨道上行走。”看不透她的情绪,总是让他觉得无能为力,过于聪明却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我只是在迷惘。”
“聪明如你,无论你做什么选择,请记得让我知道你平安。”
“我知道你并不想要带我走。”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想要走……”
“外面情形很糟么?”拨弄着琴弦,覆住胸口,那道疤这几日总是隐隐作痛。
“桀骜如沧鸩他不会放弃的……”
“连绵,在你面前想有点秘密都不可以么?”她在等,等他的选择,明明不想再次沦陷,却发现自己沦陷的更深。
“可是你却选择让他觉得你随时会逃离……”
“连绵,我只是不想再在原地等待。”
“你的方式让人难以接受。”
“你看我受伤的模样如何可以飞翔,无名堡怎样?”
“小七,这般对我有点不公平哦。”他的笑意加深,从一开始他的爱便注定没有结果,他只是个守护者,在需要的时候出现。曾经以为这是他想要的,却发现做起来这么的疼痛。小七,你可会知道我对你的爱比任何人都来得深沉。
“连绵,多想和你合奏一曲,你的伤心音从无数次在我的梦中纠缠。”撇开眼睛,望着苍穹的天空,连绵,对不起。
“今天不是个机会……”他淡笑的模样异常的落寞。
“连绵你总是不给我机会。”
“我不知道要怎么保护你才不至于受伤,带你走?”
“外面真的有这么糟么。”触摸着光洁无瑕的脸颊,淡笑,“这幅皮相真的这么重要么。”以前娘亲总是对着镜子叹息,现在她才明白这短短红颜何以会让世人垂涎。
“你们俩个到是很有雅兴啊……”低沉的男音打破原本的静寂,沧鸩阴沉的面容紧缩着几日不见的七夕,因为怕自己再次失控伤害了她,可是她却在这里和别的男子谈笑风生,多久没有见到她如此无拘束的笑容了,可是却不是为他。
冉红剑从腰间拔出,冰冷的寒光即使在阳光下亦是显得阴冷。
“你想干嘛?”原本的笑意凝固,七夕望着一脸杀意的沧鸩。
“怎么,你舍不得,想离开么,你该死的就这么想离开么?”狂妄的怒气燃烧着。“我说过如果你的笑容不是为我绽放的话,那么他们就多该死。”
“让你的鲜血染满我全身,你就开心了么?”淡淡的询问,手来回抚摸着冰冷的琴弦。
“沧鸩,做事情前先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连绵缓缓的说道,并没有对他的攻击做出任何的反应。
“我在做什么我比任何都清楚,倒是你,我不想看到你……”半眯着双目,冷冽的寒光让人望而生畏。
连绵仍旧是淡笑着,飘渺的模样让沧鸩觉得好生碍眼,他们都是如此的美好,不像他没有出路的黑暗修罗。
“小七,照顾好自己,我会再来看你。”转过身对着沧鸩。“如果她再受伤的话,我一定不会在给第二次机会。”
不舍的凝望着这张绝世容颜,仿佛想要再次深深的烙入心底。清幽的叹息若有若无,来回流动。
七夕的表情变得哀伤,在这场追逐中到底是谁伤了谁。
“不可以离开……”落寞的嗓音从背后淡淡的响起,紧接着跌入一具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
“是错觉么?”
“什么……”
“你的阴晴不定让我受尽折磨。”
“你为何不走……”她刚刚是有机会的,连绵的武功绝对不比他差。
“等到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离开。”胸口有开始疼痛,那道疤总是这么的折磨着他,如同烙印的男子一般。
“不会有那么一天。”他的语气渐渐的温柔,或许是因为她并没有离开,望见她手中漂亮的瓷瓶。“他为你送药。”
“我说过我破碎的生命能够活着已经是很不容易。”
“我不会让你死的。”
“生命最是脆弱,最是无常,不是只要自己不愿意失去就不会失去的。”
“别人都与我无关,除却你……”
难得安静在俩人之间徘徊,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微风轻拂。
微风中她依稀听见残破的萧声,尽管只是一瞬,但她还是听见了。
连绵应该还再外面,一般他都会等上一会才会离开,这个习惯无论天气如何他一直都保持着,七夕却没有返身出去,只是慢慢的走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