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生气，顾沉爱了她这么多年，当然看出来了。
    脑子里，想起封筱筱说的话。
    千歌要是生气，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你就还有希望……
    生气代表什么？
    代表在乎啊。
    顾沉有些激动，拼命忍住了。
    他没走，拉开椅子坐下。
    慢条斯理的打开袋子，“牛奶鸡蛋醪糟，昨天答应你的。”
    翁千歌看着他，暗暗冷笑。
    他昨天答应她的，只有这个吗？
    说好的早回来呢？
    算了，她没什么资格跟他较真，也不愿意跟他争吵。
    “别忙了。”
    翁千歌没有动弹的意思，懒洋洋的。
    “我刷过牙了，不想吃，你出去的时候带出去吧。”
    刷过牙了？
    顾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能让她吃了，再刷一次？
    可他很清楚，千歌刷过牙，是不吃任何东西，只喝水的。
    糟糕。
    他把事情办砸了。
    是想着要晚一点，但晚过头了。
    “那……”
    顾沉犹豫半天，支吾着开口，“是我不好，回来迟了，这个就……”
    “嗯。”
    翁千歌含混的点点头，没这个话。
    “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大灯关了，我下床不方便。”
    “……哦。”
    顾沉有点不情愿。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情况有点不妙呢。
    千歌已经不看他了，全神贯注的盯着平板。
    没办法，顾沉只好起身，出了房间。
    掏出手机，给封筱筱打电话。
    “筱筱，我觉得，有点不太对。”
    “什么不太对？”
    封筱筱不觉得，“你啊，就是一点都舍不得她，不让她生气，不难过，她怎么能知道自己离不开你呢？”
    “是……是吗？”
    顾沉一头雾水，游移不定。
    挂了电话，顾沉狠狠心，再忍一忍，等以后，他会好好哄她的。
    第二天一早，顾沉出门前，照例来看翁千歌。
    不过，她却不在床上。
    看护笑着，指了指浴室，“在泡澡呢。您放心，我和太太一起，把她抱进去的，没弄疼。”
    可是，顾沉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下次这种事，叫我就好。”
    别人他怎么放心？
    千歌教养好，就是弄疼了，她也不会说的。
    就算是有左云，千歌现在也不会和她说实话了。
    只有他，才知道她是疼还是不疼。
    “哎，好。”
    看护连连点头，有些惶恐。
    翁家的事，在海城都传开了。
    外面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最普遍的说法，是顾沉恨死鸠占鹊巢的养女了……
    因此，之前结婚、离婚，都是为了折磨她。
    可是，这几天，她是亲眼所见，顾总分明就是很爱那养女。
    反而是那位养女，对顾总爱答不理的。
    偶尔养女对顾总笑笑，他都要高兴上老半天的……
    啧。
    搞不懂。
    果真是豪门深深。
    顾沉原本是打算等千歌泡完澡，再抱她出来。
    但是，她才刚进去，他一早有个重要的会议。
    “你怎么还在这儿？”
    左云来了。
    瞪了眼儿子，“真是，你还不放心我啊？再说了，千歌这两天好多了，不用完全抱，自己能走两步了。”
    “那……”
    顾沉犹犹豫豫，“你们千万小心着点，她特别怕疼。”
    “是，还特别爱干净。”
    左云故意嘲讽道，“一大早的，非要泡澡。怎么讲都不听。”
    “妈。”
    顾沉一听，皱眉说，“爱干净有什么不好？”
    左云：……
    “是是是，好好好！”笑着去推儿子，“我自己给自己养的儿媳妇，还能有不好的？快走吧，我养大的女儿，我还能照顾不好？啰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