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密谋
邺城,荀府
“父亲,刚刚是谁来拜访您?”荀彧刚至大厅,眺望走向门外的魁梧身影,回头问自己的父亲。
“程奂将军”荀绲正坐主位,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可是来说服父亲加入他们的反叛行列当中?”
荀绲看了荀彧的一眼,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聪慧已经习惯了“是的”
“那父亲是如何回答的呢?”荀彧在荀绲的下手找位置坐下。
“还能够怎么回答呢,我推脱了,我们就算想要帮忙也插不上手,何况,我不觉得程奂和赵浮之流能够成什么大事”荀绲不以为摆摆手,言语之间对程奂一伙人表示不屑。
荀彧微微点头,对于父亲荀绲的评价深以为然。
或许是起了话头,荀绲也有兴趣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就算是程奂和赵浮这次趁着卫州牧不在的时候强行拿下了邺城又如何?待到中山郡、河间郡和卫州牧三路杀回,就凭这些乌合之众,有谁能够抵御他们的铁蹄?”
“真正大的拳头可都掌握在了卫州牧手下,到头来,他们恐怕只是给了卫州牧一个清洗冀州的理由罢了”
荀彧依旧点头,父亲分析的一点不差,只是他往深处仔细想想,觉察出一点不一样的味道“父亲,你觉得这位卫冀州如何?”
“你已经是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怎么?后悔不在他手下出仕了?”荀绲嬉笑道“要是后悔了,就和我说,沮授也算是为父不多的好友之一,有他推荐,再以卫州牧对你的重视,想必也不会在意你之前的拒绝”
“不后悔,哪怕卫州牧再来请我出仕,我依旧是一样的回答,道不同,不相为谋”荀彧连忙对自己的父亲摆摆手。
最近看到冀州的改变,他开始佩服卫宁了,但是,就像是他说的一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两个人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总有一天会分道扬镳,与其未来反目,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同路而行。他依旧在找,那位和他志向合一的君主。
荀绲见荀彧那么说,也就没再提起出仕的话题,转而评价卫宁。“初来冀州时候,我等只知道卫冀州为人善兵法,武力不凡,勇武刚烈”
“来到冀州之后,才发现此人好谋善断,素有谋略,知人善用,且素有爱民之美名,可以说....是一位文武全才,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完美”
“完美?不曾想父亲对卫州牧的评价如此之高”荀彧眯起了眼睛,不由喃喃自语“若是此人是我大汉之忠良,那该有多好..”
“父亲觉得,如此有谋略,又知人善用的卫州牧会不知道士族对自己的不满吗?”
荀绲一愣,忙询问“你的意思是?”
荀彧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回答问题,只是叮嘱一声“这些时日,我们荀府还是闭门谢客为好,免得被溅一身血”
....
沮府
沮授坐在首位上,坐首下侧是从巨鹿郡来的家弟“沮宗”。
沮宗端着茶水惬意慢饮,反倒是沮授紧皱眉头沉思,两人主客互换。
“兄长考虑的如何了?”放下茶水,沮宗问沮授。
沮授从沉思中缓过神来,端起茶水饮了一杯,然后才说道“我早就说过,我是冀州的骑都尉,如何反州牧?且他于我有知遇之恩,说出去不叫天下人耻笑?”
沮宗听闻,不由嗤笑道:“兄长难道只有这等短见?今日你是骑都尉,可明日呢?”
“你且要记住,在你是骑都尉之前,你更是沮家人”
“难道我今日不应从你们此等可耻之事,就不配为沮家人?”沮授目光扫向沮宗。“反倒是你,我警告你,你这是在将沮家拖入万丈深渊”
沮宗没有想到自己劝说了兄长那么久,结果自的兄长依旧是那么的顽固不化,当即满眼失望。“呵,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沮家所有人的选择,既然兄长愿做这软弱无能之辈,那便等着此事之后从家住的位置上退下来吧!”
说完沮宗起身拂袖而去。
待到沮宗远去,沮授这才从座位上站起来,长叹一声。家族之情,和忠君之志,他总要做出选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刻来的那么快。
唤来一名侍从。“派人盯着州牧府,若有人敢对州牧府的不利,立刻通报于我!”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邺城的其他几个士族之家。
出了沮府的大门,沮宗转悠着上了一家酒楼,酒楼顶层有一雅间早就备好的酒菜,有四人正在聊天喝酒。
“沮兄,你总算来了,如何,你兄长可曾答应?”赵浮率先起身,热切地将沮宗拉入席。
刚被兄长骂出门来的沮授心中满是愤懑,先满一杯酒,这才开口“我那兄长,顽固不化,守着个骑都尉的位置还当宝了”
几人对视一眼,已经明白了结果。
“无妨,你兄长不愿意也好,我等大事一成,这沮家家主位置也可以由沮兄收入囊中,届时,沮兄亦可担骑都尉之任”赵浮笑道。
沮宗这才算是受了些安慰,问道“你们情况如何,其他的家族如何回复”
“那自然是一呼百应,众家族早就已经对这位卫冀州失去了耐性,且看往后的日子恐怕会越来越难过,所以,我们一旁敲侧击,立刻便得到了响应”
“就算是有些胆小之辈不明了愿意加入我们之列,也会暗暗给予我们支持”赵浮笑道,
“倒是也有几个不知好歹的”程奂接口道。
“谁?”
“清河崔氏,还把我给骂了出来”
“没暴露吧?”赵浮鹰鹫一般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
程奂连忙解释“自然未曾暴露,我恰巧上门办事,随口一提,也只是去蜻蜓点水般一说而已”
赵浮才笑颜如初,安慰道“待我等大事成了,再寻他们讨个说法便是”
程奂微微点头,眯起了眼睛,仿佛是在想着事成之后如何报复清河崔氏。
沮宗接着问“那...我们何时行事,如何行事?”
“此等大事,宜早不宜迟,就定于明日,我等兵分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