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虫蛹
“老八,你下来干啥?”
吴老狗都看傻了,一把抓住齐铁嘴的手臂把他从水里拉出来。
一出水面,齐铁嘴都来不及说话,只觉得胃里难受无比,转身蹲在地上一阵狂吐。
“先进去吧。”
许愿也是一脸无奈。
这齐铁嘴身体本就孱弱,又没什么身手,也是心大,就这么往底下跳井。
幸亏井里蓄了半井的水,要不然这一下,他后半生就得躺着度过。
看了吴老狗一眼,许愿率先穿过井壁上的石门,沿着石阶一路往下走去。
“诶,等等我。”
“许兄弟,五爷,你俩别扔下我啊。”
把灌到肚子里的臭水吐出去,齐铁嘴顿时感觉人舒服了不少。
一起身又看到许愿和吴老狗丢下他离开,也顾不上其他,赶紧追了上去。
“张副官呢,怎么没见到人?”
齐铁嘴抹了把脸上的井水,紧紧跟在两人身后,只觉得人都快冻僵了,说话的时候牙都在打颤。
“嘘!”
“别说话!”
吴老狗回头瞪了他一眼,之前那行尸拖走张副官的一幕还在脑中回荡,他可不想齐铁嘴把那东西再引来。
说话间,他又拿了根火折子,噗的一声吹亮。
光线驱散黑暗,等到四周亮起,原本还一脸谨慎的三个人顿时愣住了。
出现在他们身前的然是一座废弃的石室。
里边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过,到处都结满了蛛网,因为靠近水井,地面上也阴冷潮湿,渗的满地水珠。
“等……”
突然间。
走在后边的齐铁嘴,脸色猛地一变,颤颤兢兢的伸手指着石室的一处角落。
“那是什么?”
许愿和吴老狗立刻回头。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凝神望去。
这才发现在那重重的蛛网里还堆着一口口土缸。
“难道是藏尸罐?”
吴老狗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的道。
他曾听人说过,苗疆这边有点养蛊的说法,一些生苗老寨里甚至有人用尸体养蛊。
一旦蛊虫从尸体内破壳而出,凶邪无比,轻易之间就能置人于死地。
眼下这土缸看着诡异,他一下就想到了这上面。
“五爷你别吓我,我老齐可没你们那么大胆子。”
齐铁嘴听得浑身直冒寒气,世上还有这么恐怖的法子。
“管它是不是,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吴老狗一声冷笑,说话间就抬起了手腕,只要甩手袖箭就能抛飞出去,瞬间击碎其中一口。
“慢着!”
只是还没等他动手,石室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几个人回头看去。
竟然是之前被拖入井下的张日山,他身上的军装不知道去了哪,浑身是血,背脊上那道麒麟刺青清晰可见。
“张副官,你这是?”
齐铁嘴看他样子恐怖,不禁有些担心他的伤。
“我没事。”张日山只是摇摇头,又抬头看向吴老狗,“五爷,土缸不能动,那里头养的是虫。”
“虫?”
“那几个日本人身体内的虫子?”
吴老狗一下反应过来后追问道。
“是,我刚看过,这里大概有二十七八口土缸,里面全是毒虫,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身上的血可以驱除它们。”
张日山这话一出,原本还担心会出事的吴老狗和齐铁嘴顿时安静下来。
张家人的血有奇效,这事他们也有所耳闻。
举着火折子,将那些蛛网拢掉,几个人走到一口土缸前,这才发现那土缸上贴满了道符。
一层一层的,如如同棉被一般,根本看不清到底贴了多少层。
“这是净尸符?
抹去那道符上的灰尘,许愿看了眼那些复杂的符算,忽然有一种熟悉感。
之前在瓶山下的义庄。
那个耗子乌氏的尸体上就贴了这种道符。
“还有镇妖符!”
目光看向另一张道符,那上面的纹饰又完全不同,隐约可见敕令镇妖的字眼。
“小哥,你认识这些?
吴老狗一脸惊诧,其他人也都是纷纷看向他。
长沙城虽然和湘西一带相隔不远,但此地从古以来就多有诡异,即便是他们也了解不多。
许愿摇摇头,“只是之前见到过而已。”
“我明白了!”
齐铁嘴忽然说道,用力搓了搓手,又哈了口热气到手心里驱寒,脸上的惊喜之色根本掩饰不住。
“八爷,你明白什么了?”
“还记得之前看到的井口吗?”
“之所以是圆口,那是因为底下镇压的是妖。”
“这些土缸之所以养在这里,是为了封住地下的另一种东西。”
说话间,齐铁嘴拿着手里的桃木剑,轻轻挑开几层已经腐烂,呈现出黑色的道符。
又举着火折子上前,只见那土缸表面上沾满了虫蛹。
有的已经干化,里面的虫子早已经飞出离开,只剩下无数蛹売,密密麻麻的堆积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除此之外,在符篆和虫蛹之间,还缠上了厚厚的棉絮,不过已经腐烂的厉害,只能看到絮丝的痕迹。
“不是说土缸是养虫的吗,为何这些虫蛹却在缸外,又用这么多符镇住?”
吴老狗他目光在张日山和齐铁嘴身上来回扫过,一脸不解,眼前看到的和他刚才说的完全不同。
“别问我,我现在也蒙着呢,那角落里边有口被打碎的,我看了确实是虫蛹。”
张日山摆摆手,为难的道。
眼下他自己也犯难了,完全看不懂这里头的原因所在。
“没猜错的话,这缸应该是无极塔道士坐化所用。”
许愿眼睛深处微微闪动,提了一句。
“还是不对,里头要真是那些道士,这些虫蛹道符镇压的难道是他们?”
吴老狗像是陷入了某种死循环里,怎么也想不透。
按齐铁嘴的说法,道符镇妖,那那岂不是说那是帮成了妖的邪道?
“五爷说的没错,这上头就是无极塔,里头肯定埋了三清图,这镇妖三件套一次性全齐了,镇压的是谁?”
只是两人这一附一合,却是如同在众人心头泼了盆冷水,气氛一下凝重起来。
一边的齐铁嘴,其实早就想到了此处,只是没敢说出来。
心里头满是懊恼,早上出门时就算到今日气运极差,之前在外头也看到大殿内黑气滚荡,不时什么好兆头。
自己还非得作死进来。眼下反而弄了个进退两难。
一时间,齐铁嘴也不知道如何做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