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是个活跃在街道边上专门拉皮条的。
    虽然年过半百，但恶魔花语里那么多半人魔能够私底下吃到一份不错的外快，她敢拍着年轻时候不知道多少男人惦记过的胸脯保证，这其中少说也得有她的五成功劳在里面。
    别看恶魔花语装修华丽，传闻中的幕后老板更是个背景通天的主，可走的是高端路线，那些半人魔姑娘在里面做得越久，越是会吐槽武者后代与富家子弟才是真正的人面兽心。
    加之分成比例有些小坑人，这才有了陈晨妈妈这般为半人魔造福的好人儿出现。
    不知道多少普通民众通过她的牵线，花去了还算能够接受的价钱，体验了一把以前从未敢想过的美妙。
    此中还有一个最大的爽点。
    那就是那些公子哥普遍花的是高价，而他们却是能花更低的价格就能征服恶魔。
    若是让公子哥们知道，肯定得气死。
    所以陈晨做这生意一直很小心。
    除去半人魔姑娘那边信守诺言没有泄露风声，大家一起赚钱的旗子就没有倒下之外，她更是连名字和面容这细节都注意到了。
    瑾宸。
    与半人魔姑娘有自己的艺名一样，陈晨也给自己取了个听起来还不错的艺名，只在拉皮条的时候使用。
    她还靠强大的化妆术易了容，不是极度熟悉她的人，绝对没可能认得出来。
    做了这些准备还不是很够，在选定目标这一环节上，她有自己的黄金定律。
    面相看着很精的，不拉！
    口袋里一定要有钱或是其他可抵扣的宝贝，不然不拉！
    身强力壮一看就能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会导致时间成本严重超标的，不拉！
    陈晨...哦不，该叫她瑾宸了。
    因为她美目流转，终于发现了今天第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目标。
    身子骨瘦弱不强健，高也不是很高，一看就是个能很快解决战斗的优质顾客。
    衣着嘛，普普通通。
    脸？
    还入得了她的法眼，也不至于让那些一边吃外快一边打出“接地气”这等纯洁旗号的半人魔姑娘难堪。
    至于有没有钱，瑾宸不敢下太肯定的判断。
    但至少通过她多年的经验，她是能确认这个目标若是接触，大几率会有收获。
    才刚刚从医院走回来，隐晦地向一位塞了红包，所以可以问得大胆一点的医生那里，得知了一小点的恶魔化部位究竟有没有可能治愈的秦炎，全然不知他身上自然散发出的淳朴气息，给一拉皮条的妈妈看中了。
    “诶呦呦，这位帅小哥，一个人呢，要去哪里啊，这里瑾宸！”瑾宸摇曳着风韵犹存的身姿，巧妙地拦住了秦炎的去路。
    身上的香水喷得不是很重，淡淡的还挺好闻。
    还有这得当的态度，所以秦炎并没有第一时间生出反感的情绪。
    只是很礼貌地问道：“这位阿姨，请问你有什么事情么？”
    “阿姨...？”瑾宸向秦炎回了一个幽怨的眼神。
    虽然她自知年岁已老，但嗓音保养得羡煞女人圈，一手化妆术还让她骤降个十来岁，所以她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地在装嫩。
    而是在之前那么多单愉快的交易当中，她已经通过好多个男人的反应知道了，她啊，在大家眼里，还是一位不论是脸蛋亦或是身材都能够戳得中人心的美熟女！
    此番选定秦炎为目标，她就感觉像在是调戏一个刚成年的小弟弟。
    老牛吃嫩草多指年龄偏大的男性喜欢年纪小的女性，瑾宸现在就一万个不同意。
    因为她突然也想老牛吃嫩草了。
    秦炎很正常起的一些不自然反应，在她眼里是小男生的羞涩。
    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她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前才最后尝到过的了。
    “姐姐，让让路，我有事。”秦炎所谓起的不自然反应，其实是被这肉麻的嗓音给搞得生出了鸡皮疙瘩。
    说实话这化妆术是真骗过了秦炎，秦炎以为这就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姐。
    可家中几女颜值都高过这阿姨不少，秦炎也不是什么种马，见一个就要一个的，所以自然是没什么兴趣。
    秦炎改口叫了她姐姐，瑾宸心花怒放还没有超过一秒钟，就被后面的话给打垮了。
    “这是个傻帽点子...”瑾宸内心嘀咕了一句。
    “走了。”秦炎礼貌地点头，刚想走。
    “诶诶诶，帅小哥，我看你独身一人，眉间又带着阴郁之色，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在烦恼着你呀？！”瑾宸见秦炎有点傻帽过头了，连忙提起功力。
    又是巧妙地跨步在秦炎身前，配以轻言轻语不让人反感地拦截，接着直接使出祖传的看相术。
    旧世界成天有老头说某某某印堂发黑，她在这个新世界也算是个继承者。
    她直接点出了秦炎不是真正的快乐。
    倒不是瑾宸有多么的料事如神，到秦炎这个不知道多少排序的目标了，都还能这样，屡试不爽地准确预知那么多潜在客人的心事。
    其实瑾宸是取巧了。
    在当今这个恶魔围城的悲催情势下，除去一些靠着真正强大的父辈才可以逍遥一生的金字塔顶端人物，谁又敢说这一天天活着的是能够没有烦恼的。
    所以这就是一门生意的学问啊。
    这不，秦炎被戳中了，事实上他就是被游烟和柴米的事而忙着，于是又被瑾宸拦了下来。
    “诶。”秦炎叹了口气，然后问道：“说吧姐姐，做什么的。”
    秦炎此时并没有认为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女人是做那种生意的，所以面色还相对平静。
    等瑾宸用着男人都懂的话术将最终目的说出来之后，秦炎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呦呵呵，帅小哥，怕是心动了呢！”
    “那些公子哥啊，最起码要花这个数，才能体验一把呢，而且还都要偷偷地来，像做贼似的。”瑾宸轻笑地拍打了一下秦炎的胸口。
    “而你呢，只用花这个数，就能体验到他们的快乐，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啊，心动...就不如行动！”
    “今日看这时间点，说不定是花小魔这等质量的有空哦！”
    不得不说，这话还真是挺让人心动的。
    秦炎带入顾客的心理会是发现，他如果点头了，只要眼前这瑾宸又能对质量保证，那么大几率是钱能花得值得。
    可秦炎又能怎么会去那种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地方呢？
    切！
    但是...秦炎正想迈开的脚步，却被闪过的一个念头给止住了。
    恶魔花语出来的人...
    里面有半人魔...
    傻了啊！
    在医生那里并没有收获让人开心的答案，那么不如去半人魔的圈子尝试找一下！
    说不定，里头早就存在了一些秘密，比如能够消除恶魔化的部位。
    只不过半人魔圈子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想过多接触，所以里头的东西估计很难破圈。
    想到这，秦炎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喜色。
    终究是一条有着希望的路子啊，所以...他要真香了！
    瑾宸亲眼所见眼前这个小男生的变脸。
    有些诧异。
    但赚钱嘛，不讲究过程的。
    “呵呵呵，帅小哥决定要去看看了么？！”瑾宸掩嘴笑道。
    “嗯。”秦炎平静地点头。
    “那...”瑾宸还想着这次该用什么不伤感情的方式，试探出秦炎的荷包状况，哪里知道，秦炎很上道。
    “有！”秦炎挥挥手，示意瑾宸直接带路。
    “哦呵呵，看走眼了呢！”瑾宸愣了下，然后咯咯直笑。
    今天的保底，完成...
    两人肩并肩地走了起来。
    靠近了恶魔花语，瑾宸还很敬业地为秦炎做起了讲解。
    做外快的地点虽然不是在富丽堂皇的里面，但就在旁边。
    大胆不？刺激不？
    如果足够强大，在办事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跟恶魔花语的某个包间形成共振！
    听去这些话，秦炎嘴角微抽。
    这老女人挺敬业的。
    但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曾经在磅礴大雨之中，猎杀过一名分量应该挺足的恶魔花语会员，她估计得连忙甩开自己这位贵宾掉头就跑。
    到了。
    有前世发廊的感觉。
    秦炎推开门，一股混合气味传出，让人不由得闭上了呼吸。
    刚想克服其实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不懂与纯洁，但耳尖的秦炎，却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最里头，有一道微弱的啜泣声响，混着一些嘈杂。
    听上去不像是那种“喜极而泣”的欢愉之音。
    声音听得很稚嫩，所以秦炎眉头皱着，就往里面一指。
    “怎么回事？”
    瑾宸以为里面正在进行的例常教训影响到了今日才第一次来的客人，所以欠身表示歉意道：“抱歉呢帅小哥，里面那个啊，是个刚来的妹妹，不懂事，这不，让做姐姐的教导一下。”
    “如果嫌吵，我可以叫里面马上停下，但如果帅小哥喜欢亲自教训，那...”说着说着，瑾宸就贴近了秦炎。
    在秦炎耳边用着诱惑至极的声音说道：“还是个÷哦...”
    这么说，一是吊起秦炎的胃口，二嘛，当然是抬价。
    秦炎之前这么懂，瑾宸相信现在他也能懂。
    “哦？”
    “那我要了。”秦炎接上话道，没有半分犹豫。
    “爽快！”瑾宸又是一笑。
    接下来，坐在幽红灯光照耀下的房间内，秦炎等到了他所点的货物。
    一个小手捂着侧脸，留着齐肩蘑菇头短发的女孩被送了进来。
    “慢用。”
    收了定金的瑾宸送了一记妩媚眼波给秦炎，秦炎也回了一个，这熟稔的模样，让才敢偷瞄一眼的女孩身躯一阵发颤。
    根本止不住！
    待门关上，秦炎卸去刚刚的伪装，平和地拍了拍他边上的位置，笑道：“来，坐。”
    女孩没敢抬头。
    身子抖得特别厉害。
    因为她听成了...
    “来，做。”
    “求求你...”她勉强张嘴。
    “嗯？”哪怕是以秦炎强大的听力，都只能听到女孩模糊的一声。
    “求求你...放过我...”
    这下清楚了一些，秦炎听见了。
    “抬起头来。”
    秦炎尽量柔和的语气，终于还是让女孩战战兢兢地半抬头，然后慢慢地归于平静。
    眼神很真诚，秦炎带着善意的微笑，让她感到了心安。
    她到秦炎边上小心翼翼地坐下后，秦炎随意问道：“怎么在这种地方？”
    “被拐来的...”女孩说到这，面色黯然。
    “嗯，猜得到。”秦炎点点头。
    “哪里人？”
    “半...半人魔之地，你们是这样叫的。”女孩顿了下，才继续回答。
    秦炎一愣，然后笑自己忘记了这里的特色卖点。
    “哪里恶魔化了，看不出。”秦炎又问道。
    女孩犹豫了下，似乎是贴在秦炎身边，已经能八成确认了秦炎的善意为真，犹豫一下后，还是微微颤抖着用食指指向了胸口。
    秦炎看到心神一颤，感慨：“跟柴米一样啊...”
    “啊？”女孩听到秦炎的话后困惑地抬头，秦炎这才完全看清了她的面貌。
    蘑菇头短发的承托下，女孩显得尤为的娇嫩，纯纯的脸蛋尽是胶原蛋白。
    不幸中的万幸的便是，秦炎正巧在这个时候来了，还点了她。
    发现秦炎在打量自己，一抹羞意爬上了脸庞，女孩缓缓垂下头去。
    “想离开这里吧。”秦炎撇开话题道。
    女孩一喜，然后没有掩饰地狂点头。
    但很快又收敛住了神情，她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
    “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得出来，我就让你离开这里。”秦炎微微一笑。
    女孩眨巴起了眸子。
    只是回答问题而已！
    但...回答不出来怎么办？
    秦炎又笑着补充道：“回答不出来也没事，我还是会让你离开这里，有几个武者在这里坐镇，不知道是来自哪家，有点麻烦，所以我得自掏腰包，算是做做好事积积德，我最近挺霉的。”
    游烟和柴米的相继倒下，才刚一开始就让秦炎身心俱疲。
    这次选择来半人魔的圈子找寻门路，秦炎一切从心。
    “你既然从半人魔之地而来，也算是跟恶魔花语的人接触过，那你可知，有没有消除恶魔化部位的办法，或者是...抑制？”秦炎抛出了问题。
    秦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会让女孩低头陷入沉思。
    就当秦炎觉得很可能没戏的时候，惊喜来了。
    “其实...是有的，就在半人魔之地，但..很少，真的很少。”女孩轻声说道。
    秦炎猛然握住了她的肩膀，喜悦挂在脸上，让女孩有些被惊吓到。
    但秦炎真管不了这么多了，继续问：“真的么？详细说说！”
    就在这时，捕捉到门外一道轻微的声响后，秦炎皱眉，然后在女孩疑惑不解的注视下来到床尾。
    握住栏杆，秦炎把床摇晃了起来。
    咯吱咯吱咯吱！
    女生很懵......
    秦炎用指了指门外，示意有人。
    然后传音道：“发出点声音。”
    “我们...一般...是...不叫的！”
    终于听懂的女生，脸完全红透成了一个苹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