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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650 是个妙人(二更)

      田从事和那些官员们回到后衙,黄刺史的尸首就在大堂里躺着,临时设置的躺尸处,略显粗糙简陋,一块白布草草盖着。
    一个官员昏阙了好几次,醒来又吐又流汗,没撑住多久,又昏了过去。
    相比之下,田从事稍微好点,他手里捧着滚烫的茶盏,目光一直看着黄刺史的尸体,眼神有些颓然,有些悲凉,有时候又变得鄙夷。
    外面不断有人跑入进来汇报情况,大堂里很吵。
    虽然黄刺史死了,但那些商会的人并不打算就此离开,仍是要官府给个说法。
    后衙的一整片官员全部倒了,施县令又还不够资格去主持这个局面,所以他们派人去请城南都卫府的仇都尉和衡香守卫置所的主事来。
    田从事估算了时间,觉得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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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除却外面商会的混乱场面,眼下还有一个混乱,便是那些官兵在到处抓人。
    有些可笑,若那些人真的这么好抓,那黄刺史还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一刀毙命,身首异处吗?
    所谓的抓人,不过是泄愤罢了。
    可怜的老百姓。
    但这事,眼下田从事不好去说,毕竟施县令自己就快被逼疯了,顾不上去管这些手下。
    又一个手下从外面进来,说仇都尉到了。
    田从事想了想,起身打算出去看看。
    他跟仇都尉只见过一面,不了解此人性情,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想法。
    才从后堂出来,一个守兵忽然跑来,叫他喊住。
    “何事?”田从事问道。
    “聂将军有个手下被抓来了,”守兵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你未时之前将他放走。”
    “聂将军”三字刚一出口,田从事神色便变了,悄然去留意四周。
    守兵说完后,往田从事手里塞来一张小纸。
    田从事不动声色藏好,守兵便走了。
    田从事没再往前面去,转身去往后院的茅厕,打开纸条,写着王长七三字。
    “王长七。”田从事轻声念着,随后将纸条撕碎,丢入坑中。
    正衙门口,由两排高大的士兵开道,仇都尉再骑马慢慢走来。
    架势摆得颇大,脸上一副谁都欠了他钱的模样,但行事却大方干练,大手一挥,全应下了,并当众派出兵马,去全城搜寻其他先生们的藏身之所,以及重兵保护东平学府。
    如此好说话,反倒是众人不知如何接,忽的有人带起头,说谢谢将军,而后哗啦啦一整片人,山呼海啸般的叫着,谢谢将军。
    “我看,连这仇都尉都有派人刺杀黄刺史的可能。”屈夫人在马车上说道。
    “不会,”赵宁摇头,“他是我一个时辰前刚买通的。”
    屈夫人眨巴了下眼睛,朝她看去:“多少钱?”
    “差不多值三十个铺子。”
    “三十个铺子对你而言是不算多,但你竟肯在这种事情上花钱?”屈夫人大惊。
    赵宁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阿梨来衡香只是路过,她住不了几天,我想尽快办好她的所托之事,让她离开衡香时可以舒心一些。”
    屈夫人轻叹:“也不知是羡慕你,还是羡慕阿梨姑娘了,这阿梨姑娘啊,着实是个妙人。”
    想起少女的模样,屈夫人便想夸,当真喜爱得不行。
    官衙这段风波,起得突兀盛大,平息的却也快。
    不到午时,人便散得差不多了。
    那些还在惆怅不知如何是好的百姓们,因为仇都尉站出来主持局面,终于恢复一些元气,摆摊的继续摆摊,推车的继续推车。
    屈夫人所在的衡香商会要聚在一起吃个饭,曹商主说有事要商议,屈夫人最喜欢凑热闹,打算去看看,下了赵宁的马车,回去自己的轿子。
    赵宁不属于任何一个商会,虽然和这些商会的关系都处得不错,但没人请得动她。眼下也有几个商会来请她去一聚,楚管事婉拒了,说赵宁身体欠佳,得回去休息。
    他们的队伍很长,楚管事和李管事坐在轿子里,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刚好将赵宁的马车护在中间,两旁则跟着数十个身手一等一的高头大汉。
    当初这阵容,还被衡香不少商户诟病过,等习惯赵宁在商场上各式各样惊世骇俗的举动后,除了骂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之外,其他所谓诟病,都是小打小闹了。
    穿过此间最大的坊市,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赵宁单手支头,靠在车厢案几上假寐。
    听外面传来的动静,楚管事自轿子里出去了。
    赵宁轻轻打了个哈欠,一阵困意涌了上来。
    但她本无心去管外面发生的事情,偏巧有个人名传入她的耳中。
    赵宁掀起眼皮,抬眸望向前面,一双明亮目光似乎能穿透车帘。
    “所以,”外头那个略显低沉的男声说道,“阿梨当真在衡香?”
    楚管事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见一见赵大娘子,”男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你去请示。”
    “我家娘子身体不适。”
    “赵大娘子!”男人直接在外面高声说道,“阿梨姑娘可在你车中?”
    “你嚷什么你!”楚管事怒声叫道。
    要不是男人生得高大,孔武有力,且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至少二十个手下,楚管事早便令人动手将他打一顿了。
    车帘被掀开,赵宁一袭素白长衫自车厢里出来,目光落在前面男人身上,器宇轩昂,高大挺拔,眉目有几分眼熟,可一时忆不起在哪见过。
    “你是何人?”赵宁说道。
    她将车帘整个撩起,所以车厢里面精致奢华的摆设,外头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一个。
    聂挥墨浓眉皱起,难道他猜错了,她真不在这?
    “你是何人?”楚管事跟着问道。
    聂挥墨冲赵宁抬手一拱:“是在下冒犯。”
    说完,带人便准备离开。
    楚管事勃然大怒:“站住!”
    岂有这样的道理,赵宁这些年还没被这么无礼对待过。
    随着他一声喝令,他们的人当即都冲了过去,拦住了他们。
    聂挥墨身旁的近卫都是带着武器的,登时摆出架势,只要聂挥墨一声令下,他们便是聂挥墨手里的刀。
    赵宁不惊不乍,寒声道:“我问你的话,你回答了吗?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