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和沙砾的追逐5
空房 作者:胡杨三生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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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蝴蝶?”陆振东显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少见,“是哪位站在不远处的女士吗?”
子心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陆振东的手机响了,是那种简单而又单调的铃声,陆振东楞了楞,可那铃声一直坚持的响着。
“东子,手机,”子心用手推了他的手臂一下:“接电话啊。”
“哦,”陆振东应了一声,把车靠边停了下来,这才拿起那一直还响着的手机,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陆振东的手机贴着耳朵很紧,子心听不清话筒里的声音,而且她也没有心思去听别人的电话,所以也就不知道是谁在给他讲话。
只听陆振东在说:“好,我知道了,嗯,我马上回来,就这样。”
“你有急事啊?”子心见他挂了电话,不等他点头,即刻又补充道:“东子你有急事先去忙,我还是回宿舍好了,宿舍里有林晓静,我不开门,龙天敖就是敲门也没有用的。”
“不是很急,我先送你去公寓,然后再开车过去。”陆振东说话间又启动了车,迅速的朝他的公寓而去。
还好不是很远,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子心有他公寓的钥匙,也就不让他上楼了,他车一停稳她就率先开了车门下了车,然后让他赶紧走。
子心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电话,但是东子这人一向很大牌,再说了,如果不是特殊的人和事,这么晚了,他是不会赶过去的。
而且他打电话时说了句‘我马上回来’,这个回来,估计不是他家里就是他长住的地方。
陆振东开车狂飙回的家,刚才姐在电话里把妈的情况说得很严重,他虽然知道可能有些故意夸大,不过心里还是很着急的。
车刚停稳,陆云川就迎了出来,看见他时明显的轻叹一声,然后又低声说了句,“你可千万不能跟妈闹。”
陆振东听了这话,刚想问究竟怎么回事,就看见母亲已经从楼上走下来了,他赶紧朝厅里走了过去。
“妈,你没什么大碍吧?姐电话里一惊一乍的,可把我给吓了个呛。”陆振东见自己的母亲披了件厚厚的外套下楼来,赶紧过去伸手把她扶着下楼梯。
“哎,能有什么大碍,年龄大了,免不了这里不来哪里不去的,”肖萍扭动了一下脖子,陆振东即刻帮自己的妈按摩起肩膀来。
“我说,”肖萍用手拍了拍陆振东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按了。
陆振东天生最怕自己母亲的‘我说’两个字,可他怕什么这妈就给他来什么,他讪讪的笑了一下,“妈,你有话就说。”
“那什么,上个礼拜五海兰陪你去打高尔夫,感觉怎么样啊?”肖萍一边问一边端起茶几上的云川刚刚泡好的参茶。
“没感觉,”陆振东闷闷的回了一句。
“嘿,你这孩子,海兰和紫玉不一样,紫玉是从小就去了国外,你和紫玉没感情那情有可原,可海兰跟你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们俩多好啊,小时候你们走在一起,人家都说那就是金童玉女……”
“妈,你不都说那是小时候嘛?”陆振东迅速的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小时候的事情还能能当真?”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要海兰,非要上个星期天你带到君御和云端订婚礼上的那个女人?”肖萍脸色明显的一沉,“我丑话说到前面,这个事情,我和你爸都不会同意。”
“妈,我都三十岁了,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陆振东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看着自己的母亲冷笑了一声:“你不就因为今天是海兰的生日我没有去吗?其实我和海兰的关系,她生日去一趟未尝不可,但是你们双方家长都要在一块儿帮她过生日,然后再把我叫去,这算什么事儿?合着把我当一小孩子,就这么把我和海兰的事情糊里糊涂的就定下来了?”
“东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和你爸?”肖萍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安排这么反感,当时也就火了:“我和你爸还不都是为你好?别说你三十岁了,就是你五十岁了也还是我孩子,你的婚事,除了跟海兰,别的女人,想都不用想。”
“那我就一辈子不结婚我也不会娶海兰。”东子说完这句话,即刻起身上楼,本就不理会还坐在沙发上生气的母亲。
“喂,东子,你这什么态度?”肖萍对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吼了一句。
“妈,”云川赶紧拉了一下肖萍的手,然后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吼,因为吼也没有用。
“你看看你弟弟……”肖萍气得说到这里,猛的想起,自己的闺女当年也一样不听话得厉害,同样也没有嫁给自己帮她选的女婿,所以干脆生闷气不说话了。
云川看见生闷气的母亲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在妈面前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分量,而且现在母亲在气头上,于是她只能淡淡的说。
“妈,东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啊?他吃软不吃硬啊,你这样硬给他吵,硬逼着他娶海兰,那肯定行不通啊。”
“那怎么办?”肖萍听女儿这话觉得受听,心里的怒气稍微平缓了下来,然后深深的叹息着:“我总不能让他就真的娶那个什么秦小姐吧?”
“妈,你要想让东子娶海兰,你就得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慢慢跟他说,东子和海兰小时候一起长大的,说不定你好好的跟他分析一下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他也许就想通了也没准呢。”云川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有高血压,气不得,她真担心因为东子的事情就把妈给气得晕过去就麻烦了。
她这刚从国外回来,和母亲也没住多少日子,其实母亲这两年老多了,说穿了也还是为东子心。
人老了都盼着抱孙子,可东子楞是连婚都不肯结,这俩老人要不着急上火才怪。
陆振东上楼来,走进自己很久没有睡过的房间,好歹每天有人打扫,房间依然干净整洁,他连澡都没有洗就躺在床上。
手里捏着手机,想着这么晚了她该洗澡睡觉了,那丫头倔得很,从来都不到他床上去睡觉的,不管他在还是不在,她永远都选择睡沙发。
其实沙发虽然很软,睡起来其实也不舒服,他之所以答应她搬到宿舍去住,也就是不忍心看她总是睡在沙发上。
一遍一遍的输入她的号码,又一遍一遍的按掉,这么晚了,万一她睡着了,他打过去,岂不是惊醒了她?
她这里连着加班几天了,也许正需要睡觉呢,他还是不要打电话给她了,免得打扰了她的好梦,明天一早去接她上班好了。
陆振东手里拿着手机,过了好久,终究没有拨打电话,然后慢慢的放下来,搁到床边床头柜的抽屉里。
手机刚放好,他就听见门外有很轻的脚步声,几秒后,敲门声响起,他闭上眼睛装睡着了,因为他知道,敲门的不是母亲就是姐姐,而他这会儿谁也不想理。
门因为没有反锁,还是被推开了,黑暗中有脚步声移进,然后有人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他不用睁开眼睛,其实脚步声和味道已经知道是母亲。
眼睛稍微的放开一点点缝隙,黑暗中母亲的脸庞就呈现在视线里,轮廓依然很美,这么多年了,岁月几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因为保养得当,她看上去也就不到五十岁的样子,虽然她已经56岁了。
“东子”肖萍抓了陆振东的手,轻轻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陆振东稍微用力,把手从母亲手里抽出来,并不应声,其实也不是赌气,只是心里觉得难过。
肖萍轻叹一声,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隔着被子,他依然能感觉到母亲拍打的重量,不轻不重,就好像小时候哄他睡觉一样,他眼里又忍不住湿润起来。
“东子,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这么多年来,你跟海兰从小一起儿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而且你们俩关系不是一直都不错的吗?还有前年和你骑马那个厉悦心也很好啊,她爸好像也从地方上调到北京来了,还有佟震宇他表妹叫什么……蔡心凌来着,也很好啊,这都在北京城的,而且知知底的,你一向在外边玩,爸妈都没有管过你,因为玩玩嘛,可,你玩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说不玩就不玩了,还正儿八经的交了女朋友,带到君御和云端的订婚典礼上也就算了,居然跟你姐姐说下个月你生日要带回来跟我们见面,这事儿我和你爸都坚决反对,因为我们不清楚她的目的和动机。”
陆振东听到这里忍不住苦笑了起来,然后在被窝里转过身来,于黑暗中望着自己的母亲:“妈,你能不能不要干涉我的事情?我都三十岁了?再说了,她一个24岁的女孩子,能有什么目的和动机?你不要动不动就把人想那么坏好不好?”
“你的事情,我原本是不想干涉的,可是,这女孩子,其实是女人,她是什么身份,你真当你妈现在家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稍微一打听就清楚了,曾经滨海市市长秦有为的女儿,隆盛集团总裁龙天敖的前妻,她婚前婚后闹出多少事儿啊?那次你因为我们要让你和紫玉结婚赌气去了滨海,结果就认识这祸害人的妖来了。”
“子心不是妖,她是正经女子。”陆振东本能的反驳着。
“我儿子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能把你都迷得如此神魂颠倒要改邪归正的女人不是妖是什么?”
陆振东气得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愤愤的说:“那妈的意思,我一直就在外边和那些女人游离,永远不改邪归正就是好的?”
“东子,你看看你现在,动不动就跟我脸红脖子的杠上了,这脾气,真和你父亲一样。”
“妈,请你不要侮辱子心,因为你侮辱子心的同时也就是在侮辱我。”陆振东的语气放缓和了下来。
“陆振东,你这究竟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这么大,你跟我说话就是这种态度?那秦子心在滨海那地方是什么样的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她要真的是个好女子,也就不会挑唆你和家里闹啊?我跟你说啊,这样的女子城府深心机重手腕也很强,她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觉得你是一棵大树,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攀上你了,她这样费尽心机不就是想要你娶了她然后早点想办法把她妈妈放出来以后她们母女依然可以过锦衣玉食的日子?我告诉你,她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是她作为女人的本事,但是她要想嫁进陆家,那是比登天都还还要难,只有我活着,想都甭想!”
陆振东听自己母亲说这样的话并没有发怒反而平静了下来:“妈,您都没有和子心见过面,也没有和她来往过,就只是去打听了一下,其实也就是道听途说,为什么就给她下这样的定论呢?如果她不是秦有为的女儿,如果她不是龙天敖的前妻了,如果她是您同学的女儿,如果她是爸爸战友的女儿,再不然,如果她的父亲没有落马她也没有嫁过龙天敖,您这会儿还会这样说吗?妈,您不要以为子心就真的把我当成了一棵大树,她和我交往时,她都不知道我是谁,她其实就是看重的我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她看重的是你这个人呢还是看重的是你爸现在的地位和身份呢?东子,你一向是聪明的孩子,现在三十岁了,怎么就糊涂起来了?秦子心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任何一个像我们这样家庭背景的躲都来不及,你倒好,不仅和她交往,还一门心思要娶她,我告诉你,我跟你爸的态度都很坚决,这事儿不行就肯定不行,你立刻和她一刀两端,这种人一旦沾惹上了就非常的麻烦,万一她父母的事情又闹出什么尾巴来,到时牵连上咱们家,你这不是害了你爸吗?”
“妈,当时你和爸爸是怎么谈恋爱的?”
肖萍稍微的楞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陆振东已经先开口了。
“游行示威是不是?当时外公被人抓住在街上游行,你在后面哭着鼻子喊爸爸,因为街上人多你被人挤到在地上,差点被人踩死,是我爸救了你?”
肖萍听着儿子的话沉默着没有啃声,那是动/乱年代,她那时也小,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就被打成反动派去了,那一次要不是陆建国救了她,估计她真的要被人给踩死。
陆建国当时是红正苗的无产阶级,而她却是资产阶级,两个不同阶级的人,中间的鸿沟有多大,阻拦有多大?
那时的陆建国和她的恋爱本就得不得任何人的支持,没有办法,两个人只能熬,她不得不走上山下乡的路,而陆建国为了她,居然也上山下乡,不远万里的追随到她的身边来。
那时的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就认定了彼此,陆建国甚至说,哪怕一辈子呆在农村永远回不了北京,他也要跟她在一起。
他们的坚持换来了家庭的理解,然后情况好转,他们才又先后回了北京,直到动/乱结束,他们这段感情才终于修得正果,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结婚证和得到了陆家认可。
“妈,当年你是资产阶级反革命分子的子女,爸爸是无产阶级革命先烈的后代,咱爷爷可是死在朝鲜战场的,就是这样,最终也还是同意了你和爸爸的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你今天为什么要反对我?”
肖萍用手揉捏着额头,陆振东的振振有词和咄咄逼人都让她觉得十分的疲倦,她深深的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御黑暗中看着儿子。
“东子,时代不同了,当年妈的成分的确是不好,可是妈那会儿思想多单纯?现在的女孩子和妈那会儿的思想怎么可能是一样的?”
陆振东背过身去,拉过被子把脸蒙住:“妈,我要睡觉了。”
肖萍看了眼那不理自己的儿子,只能轻叹一声无奈的走出门去,然后慢慢的下了楼。
陆建国已经从楼上的书房里下来了,看见她坐在沙发上一脸愁容的样子,来到她的身边坐下来,拿了遥控器按了下电视,很随意的问:“怎么,思想工作没做通?”
“你那儿子跟你一个脾气,倔得要命,我说他两句,他顶我十句,我看他这一次是真的被那妖把魂都勾去了。”
陆建国听了她的话笑了起来,用手拍拍她的手背说:“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别逼那么紧,也别当头就去泼冷水,这样会适得其反的,你不相信我的话,再说,他不还没有把人领家里来吗?”
“哦,合着你还等他把人给家里领啊?那到时候恐怕就晚了,你以为那是个一般的女人啊,我跟你说啊,这事儿要趁早解决掉,你不能因为心疼儿子就惯着他,老蔡家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她那女儿死活要嫁给一个局长儿子,后来怎么样?局长出事儿了,还连累了老蔡,然后把老蔡查得,整整三年,老蔡家才算喘过气来,东子要是把那姓秦的给娶到家里来,到时候万一她父母还有什么尾巴没有查干净的,再连累上咱们家东子,到时你就是想心疼儿子都没有办法了。”
“秦有为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他人都死了,该查的都查完了,”陆建国按了一下遥控器,停顿了一下:“再说了,咱东子又不从政,我看你是顾虑太多了。”
“什么叫顾虑太多了?我这是防范于未然!”肖萍白了陆建国一眼,对他这种凌莫两可的态度非常的不满。
“你看海兰多好,要人才有人才要学历有学历,从小家教又好,琴棋书画样样通,咱们儿子就是那啥——远视,近的地方就看不到!”
“哈哈哈,”陆建国笑了起来,“啥远视啊,你懂不懂远视啊?在医学上,远视就是老花的意思,东子才三十岁,别乱用词语,他视力好着呢。”
“我看他就是提前老花了,所以近在眼前的鲜花他看不到,远在天边的海月他跑去捞。”肖萍说呢到这个就气得不行,狠狠的瞪着陆建国:“你儿子就是被你给惯成这样的,当初我就说让他考军校以后跟你一样,你就非说孩子有自个儿的理想,他这三十年来,事业倒是做大了,可在外边也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这都是你给惯出来的,以前还想着,他在外边怎么胡闹,可这婚姻大事总归还是要听我们的吧?可谁知道,他不娶紫玉也就算了,因为那着实没感情,可海兰他也不要,你看你儿子……”
“好了好了,”陆建国打断了老婆那喋喋不休的话语,放下遥控器喝了口水:“你说了这么半天,不就是不满意你儿子和那秦有为的女儿交往吗?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你儿子没有按照你的要求去跟海兰谈恋爱,然后帮你把你心满意足的儿媳妇娶回家来,你看着海兰好,可东子他未必就觉得海兰好,再说了,这结婚过日子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如果你非要把东子和海兰凑一对儿,万一结婚后俩人合不来,见天儿的闹腾或者见天儿的不着家,到时你不照样烦啊?”
“好吧,就算东子他不喜欢海兰,可别的女孩子也多的是啊,咱们陆,王,佟,彭四家的亲戚朋友里,还能找不出一个跟咱东子合适的?”
“行了,东子都三十岁了,他想要跟什么样的人过一辈子,他自己知道,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和那秦有为的女儿打过交道,知道她的那些个一星半点的事情也都是道听途说,要我说就让东子安排咱们见一见那女孩子,咱们可以从她的言谈举止里看出一个人的品行来,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做东子的思想工作也还来得及,现在结婚了再离婚的都多得是,何况咱们儿子还没有和她结婚呢?”
肖萍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合着她忙活一个晚上,结果是小的也不听她的老的也不听她的,她这不白忙活了吗?
“好了,你上去给东子说一声,让他这两天在绿野定一个安静的包间,然后把那秦小姐带过来,我们俩一起见见人家。”
肖萍坐着没有动,陆建国用手推了一下她的胳膊:“快上去吧,省得儿子在楼上跟你赌气睡不着觉,明天早上起床来一脸的疲倦相,眼珠还红红的,心疼的还不是你这当妈的。”
“我才懒得去,”肖萍干脆把脚都拿到沙发上来了:“他睡不着也是他活该,我辛辛苦苦的养了他三十年,现在就因为一个狐狸和我闹上了,这不白养了吗?”
“啥狐狸啊?”陆建国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继续推她:“快去吧,你看你这赌气的样子,比你儿子还幼稚。”
“我就幼稚,要去你自己去,”肖萍气呼呼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见面可以,但是,不要想我改变主意,我也不可能改变主意。”
话落,肖萍瞪了自己的老公一眼,然后朝自己的起居室走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陆建国对着肖萍的背影摇摇头苦笑一下,按了一下遥控器的关机键,然后才慢慢的朝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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