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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男孩 作者:张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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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那个人亲上来时,自己并没有熟悉的感觉。
比如,那个人留下纸条的笔迹,也并没让他立即联想到李丛木。
所以,他可以用这些疑点来说服自己,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吗?因为如果真地和李丛木摊牌,似乎现有的一切都会分崩离析。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程归心里矛盾着合上电脑,离开办公区。
在二楼的转角,谷梁正开门走出。其实,他知道程归这个时候会下来。他是在公司内部的通信软件上,看到程归的状态切成离线,就关掉自己的电脑,估计着时间出来的。
“嗨。”程归打声招呼,勉强微笑维持礼貌,“才下班啊?”
“下去吃晚饭。”谷梁说着,和程归一起走下楼,“要不要一起?”
“还不饿。”
谷梁自然看得出程归不在状态,如神游一般。以他的经验,人在这个时候,就像被削弱了免疫系统,最缺乏防御能力。
“你上次在我那接电话,我听见,有人亲了你。”
冷不丁的问题,钻进程归毫无防备的耳朵。
所谓趁虚而入么,又不是趁火打劫,在谷梁的字典里,这是属于兵法的范畴,不涉及他的是非观。
再派出追兵——“听那声音,像你们部门的霍宁宁吧,我记得她刚刚结婚。”
“你去吃她喜酒了?”程归问,他那时和谷梁还不熟,并没关注他是否在席间露面。
“去了,她也算公司的老员工。”更何况,还有些交情。
“这样。”其实,程归是想问,那你有没有遇见李丛木。但显然,这个问题太不恰当,并没问出口。
“被亲的感觉怎么样?”
“嗯?”程归想不到谷梁会问到这种程度,莫名抬头去看,但谷梁一副神色如常。
这是在开玩笑吧?好在已经走到了大堂门口,程归敷衍地扔下一句“没什么感觉,我先走了”——便加快脚下的速度。
谷梁站在门口,看着程归逃跑一样远去的身影,指头下意识地擦过嘴唇,吐出两个字——“说谎。”上周末,霍霍挂掉程归的电话,就拨给了谷梁,莫须有地说了些程归常提起你之类。也许是当局者迷,精明如谷梁竟然当真了。此时,更误会了程归的反应,还当他是难为情呢。于是,手插进西装裤里,信步走开。
程归一路疾走回家,喝掉一杯冰水,躺倒在卧室床上。屋内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空调,黑暗和寂静让程归觉得自在些。如今,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已经接连被一、二、三个外人知道了,着实够多了。程归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个玩笑。李丛木开给自己的玩笑。或者霍霍开给自己的玩笑。
于是,背课文一样,催眠着自己,竟然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醒过来时,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在黑暗中找到手机,才九点刚过。
程归走出房间,客厅暗着,小夕和李丛木的房间也暗着。扭开浴室的灯,程归冲了个澡,期间似乎听到防盗门打开过一次,以为是小夕回来了。
然而换上t恤,走出浴室时,客厅仍旧暗着,小夕和李丛木的房间都没有声音。
难道是听错了?但程归心里有点儿不踏实,打算去扭开客厅的灯。经过李丛木的门口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程归刚要说话,就被里面走出的高高的黑影抱住。
这个拥抱野蛮而粗鲁,带着浓重的酒味。
程归想说些什么,但脸被黑影按在胸前粗糙的布料上。程归个子不矮,但黑影偏要把程归按在自己胸前,甚至要用下巴压住程归的头发。
程归是有些力气的,但他熟悉这贸然的人,所以并没有被冒犯到的过激反应。更何况,他听到头顶那充满醉意的声音说:“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这句话对程归的冲击,已经远远让他忘记了身体上的禁锢。
“我试着离开你,可是才离开你这么几天,我就受不住了。”
第55章 givemeasign
明明说得醉意朦胧,但肢体却配合得打紧。程归只觉得抱着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压在自己头上的下巴越来越沉。如果再不挣脱,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程归把人往外推。由于脸被按压在对方衣襟上,想说出口的话只变成哼哼唧唧。
黑影有些急:“我就抱着,不干别的。”
程归:“哼哼唧唧!”
黑影:“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都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程归:“哼哼唧唧!!”
黑影:“见不着你,没有你烦,就觉得生活没意思。”
程归:“哼哼唧唧!!!”
黑影:“我跑去给你留言,能逗你开心,我就开心。你每期节目我第一时间就看,都被我下载到手机里了。”
“我是程归。”终于从这两只铁臂之间溜了出来,程归一边喘气,一边走去门边摸灯。
灯光亮起,邓垒喝红的眼睛不适应地眯上。
“抱、抱歉。”
程归哪会跟他一个醉汉较真。只不过,亲耳听到他说这些对小夕的情话,还是够震撼的。不亚于大热天里一口吞掉一根凉气嗖嗖的冰棒。但关键是,他在白天已经吃过了自己那一根,所以此时也些许淡定了(或者说麻木)。
邓垒苦着脸,“我以为你是小夕。”
程归猜想他一定是喝得太高了,以至于记忆衰退,还以为自己仍住在这里呢。但是,居然能把自己认成小夕,这也够离谱的——“你那么喜欢小夕,怎么会认错?”抱着的感觉就没差吗?
“关着灯,我没、没注意。”
程归却忽然想起自己的那晚,同样是喝醉了,同样是关着灯,所以就没认出李丛木吗?他明明以为自己只是身体醉了心还清醒的。或许,只是自以为清醒吧。
不过,邓垒究竟喝了多少啊?程归觉得满屋子都是刺鼻的酒味。
“呕——”
邓垒忽然跑到垃圾桶前,埋头吐了起来。酸腐的味道立刻充斥在这密闭的空间。
程归把纸巾盒拿过来,邓垒抽出几张尴尬地擦擦嘴。
吐出秽物,头脑似乎也清楚些。邓垒本就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不擅长解释事情,此时愈加羞赧,像一头高高大大的食草动物,期期艾艾着说:“那,那我先走了。”俯身把垃圾桶里的袋子系上,打算带出去。
“程归!程归!”
窗外忽然传来小夕破着喉咙的声音。
“程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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